祁西洲从梧桐院回去就病倒了,陈府医替他把过脉,竟是没发现任何异常。对许知意的医术有了新的认知。他虽不想承认,可确是自愧不如!许知意给祁西洲下的确实不是什么毒药,说起来,只算是小儿科。很快的,祁西洲自己就发现了不对。晚膳时,裴北北来了南风院,头上戴着顶滑稽的帽子,脖颈上包裹着厚厚的棉布,脸上遍布伤痕。只以为是何陵景一气之下胡乱划的。这会细看,才发现竟是在裴北北的脸上划出了只乌龟的形状。祁西洲,“.......”裴北北忍着疼,扯着祁西洲的袖子撒娇。“王爷,北北好疼啊,您要为北北做主啊,王妃姐姐这般害我,王爷休了她好不好?”祁西洲正欲开口斥责,却猛地打了个喷嚏。一个接一个,几乎停不下来。直到......裴北北后退几步,喷嚏声才止住。裴北他倒了盏热茶,才捧到他面前,喷嚏又开始打个不停。裴北北,“?”祁西洲险些被气笑了。所以许知意的的确确是给他下药了,只是......怎么看也有点惩罚的意思。莫名还有点好笑。然后,无白惊恐的发现祁西洲的脖颈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小红疹。缓缓蔓延到俊脸上,直到祁西洲的双眼肿成一条缝......无白似是想到了什么,不客气的将裴北北拖出了南风院。院门嘭的一声关上,裴北北还是一脸懵逼。我是谁?我在哪?发生什么了?好像是自己与王爷亲近,才导致王爷出现那种奇怪症状的。难道自己真的被鬼附身了?她摇了摇头。“不可能,不可能,我可是穿越而来的天命之女!一定是许知意那贱蹄子对王爷做了什么!”她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朝梧桐院走。可真到了梧桐院,她抬起的手却迟迟不敢落下。想到白天许知意那猩红的眸子,一股寒意自脚底板升起,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“许知意你这个疯子!不就是死了个下人,至于吗?哼!”她打死也不肯承认,自己是真的害怕。谁能想到一向温柔恬淡的许知意,发起狠来,也能那么疯癫。“疯了,疯了,真是疯了!”白兔一样的女人,突然就化身为厉鬼,着实吓人。脖颈上的疼痛提醒着她,以后还是要离许知意远一些。只要自己能拢住祁西洲的心,许知意迟早会成为弃妇!南风院,亦是兵荒马乱。陈府医两头跑,初秋的天,硬是累出了一身汗。他看着面前肿成猪头的脸,不地道的笑出了身。“哈哈,真是叹为观止,笑死老夫了!世人都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,今日得见,诚不欺我!哈哈哈......嗝!”无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。“您老能不能别笑了,赶紧给王爷瞧瞧啊!总不能一直这样肿着吧?”陈府医连忙摆摆手,依旧笑得停不下来。“只要......哈哈哈,王爷离女人......哈哈,远一些,自然就好了,哈哈哈,王妃这招简直绝了!”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祁西洲浑身无力。忍着身上的刺痒,努力咽下药汁。嘴唇肿得跟腊肠似的,说话都费劲。“王妃如何了?”陈府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“王爷还是.......哈哈哈,担心一下自己吧......哈哈哈!老夫无论如何也得讨药方一看......哈哈,也太有趣了!”说完,竟是转身就走。背影急切,生怕迟一秒,自己就会当场笑死。松蓝肩膀抖动个不停。王妃不是人,是个狠人!要是能向王妃讨到药方,以后王爷再打他军棍的时候,自己是不是可以小小报复一下?这么想着,竟然没绷住,笑出了声。松蓝一笑,院里的侍卫也没忍住......祁西洲看着满院笑成一团的侍卫,心中的郁气竟是莫名散了。王妃还真是调皮。她这样惩罚他,中午说要和离的话应该只是气话吧?不然凭她的医术,哪里用得着给他下这种药?陈府医一只脚才迈进梧桐院,兜头就被泼了盆凉水,这滋味真是......一阵秋风袭来,牙齿都打着颤。“出去!梧桐院不欢迎你!”浮生叉着腰,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。“你开的什么破药,王妃烧得更厉害了!我看你不是来救人的,就是来害人的!”她四处看了看,拎起墙角的扫把。陈府医哪能站着挨打,他跑,浮生在身后追......乐心紧皱眉头。许知意烧得迷糊,两个脸蛋红扑扑的,唇起了层干皮,就算昏睡着,泪仍是缓缓滑下。“嬷嬷,我想喝汤,嬷嬷.....我好疼啊。”她喃喃,可茶水放到嘴边了,却是怎么也喂不进去。银珠犹豫着,“要不还是通知一声公子吧?王妃这样撑不了多久的。”乐心踌躇,“可王妃和公子非亲非故,若是被外人知道了,名声还要不要了?”公子是男子,那些流言蜚语对他自是没多少影响。可王妃不一样,这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,一旦传出去,这京城怕是也容不下她了。到时,就算安王也保不下她。何况如今安王应该也没心思理会王妃的事。银珠跺脚。“名声比王妃的命还重要?当初村里二虎的姐姐是咋死的,你忘了?”乐心咬着唇,心中天人交战。二虎的姐姐与她们一同长大,可惜十一岁那年,因为家里穷,吃不起药,高热三天,死在了家中。“行,我轻功好,现在就去寻公子,你照顾好王妃。”反正梧桐院如今除了浮生,全部都是公子安排保护王妃的人,也不担心有人会乱嚼舌根子。要是真有人敢那样做了,不用她们动手,公子就会无声无息将人除掉。乐心寻来妙音阁的时候,何陵景正与虚空大师对弈。“公子,王妃的情况很不好,您.....要不要去瞧瞧?”虚空大师略掀眼皮,扫一眼佯装镇定的何陵景,轻轻叹口气。“行了,心都乱了,还下什么棋,去看看吧!”说罢,心不甘情不愿从怀里掏出只古朴的瓶子。“拿去!只要还有口气,都能救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