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外,赵大翠匆匆下了车。来到她之前熟知的店铺,点名说要两匹上好的红布。老板娘上下打量着她,有些不确定的开口:“你是翠娘?”对于老板娘,赵大翠的记忆却是模糊的。老板娘见她不认识自个,就道:“我是月娘呀,我的双面绣还是你教的呢。”赵大翠摇了摇头,有些歉意:“对不起,我生病了,忘了一些事。”月娘拉着她的手,有些心疼:“我知道我知道,不怪你,忘了就忘了,你要红布是吧?我去给你拿。”对于赵大翠的事,她也是听说了一些的,哪敢再提。月娘和赵大翠差不多的年纪,因为以前赵大翠会常常绣一些帕子来卖给月娘,因此相识。久而久之,月娘发现赵大翠的手艺很不错,便会把手上那些比较难的单子交给她。大到制衣,小到缝补。赵大翠都完成得很好。赵大翠也为了感谢月娘,教了她双面绣。听闻赵大翠的遭遇,月娘也很是心痛。她拿来了两匹上好的锦布,只收了成本价六百文。赵大翠又配了上好的丝线。月娘问:“你这是又准备绣东西了?”“嗯。”赵大翠点点头:“要给我女儿赶制嫁衣。”闻言,月娘脸色煞白。当年的惨案骇人听闻,她哪里还有女儿?月娘只觉得嗓子眼像堵了什么东西,闷闷的难受得紧。不多话,把东西给她捆好,故作轻松的说了句:“翠娘,若是以后绣了什么好东西,记得来卖给我。”就像以前一样。赵大翠点点头,拿着东西就走了。她又去买了些自个女儿方招娣爱吃的点心,这才往回赶。见她这么快就回来,赵大伯有些惊讶:“你咋就回来了?牛车要傍晚才走嘞。”“没事,我等着。”赵大翠坐上了牛车,把布匹放好,点心就放在怀里护着。赵大伯无奈的叹了口气,这还有几个时辰,如何能等。见她这样也是有些于心不忍:“罢了,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。”反正一来一回的时间上也完全来得及。就是辛苦他的老牛得跑两趟了。赵大翠在午时到了家,赵昭棣此时正在厨房里做饭,也余光瞟到一个影子匆匆的跑进了厢房。然后看到阿赖的身影,赵昭棣就知道赵大翠回来了。她还有些奇怪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呢。想到什么,赵昭棣问严梅:“婶子,你可知我姑母为何想要去镇上?”严梅吞了吞口水,哪里敢说实话。那赵大翠给这丫头要了二两银子,她是听的清清楚楚的。万一说了,这丫头以为是她撺掇的怎么办。所以现在她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,摇摇头道:“不知道啊。”赵昭棣搅拌着锅中的菜,心想待会问问阿赖就清楚了。赵大翠一回来就在厢房里没出门,吃饭也是赵昭棣去喊的。可她匆匆吃完就又回去了。吃过午饭后,赵昭棣找来了阿赖问:“她今天去镇上干什么了?”阿赖如实回答:“就买了两匹布和一些点心。”赵昭棣点点头:“行吧。”想到大姑每可能是想自己做些衣服来穿,恰好,给自己找点事做挺好的。便也不再干涉。赵昭棣又说:“咱们下午得去躺山里,明天还得去一趟锦城。”“嗯。”阿赖点头。对于她的安排,他永远没意见。来娣和盼娣吃了饭就去给院子外的菜园浇水,盼娣主要是去挖蚯蚓的。经过她的不懈努力,小鸡们已经和她非常亲近了。下午的时候,赵昭棣和阿赖进了山。她们这次就是奔着采摘燕窝去的,所以没有在路上耽搁,直奔山洞。采了两篮子燕窝后,两人就折返了。晚些的时候,村长来找赵昭棣说得陆续把木材和砖瓦运回来的事情。初六的立柱,初五就得把木材运回来。运材料就等于要结尾款。赵昭棣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来娣和盼娣,包括那两片金叶子,只给自己留了些零散的铜板。连上了昨日所得的二十来两,总的银子加起来只有六十来两,但有那两片金叶子,拉木材的钱应该不成问题。“先把木材运回来,其他的砖瓦等后面再说。”等这些燕窝成功卖出去,银子还用愁吗。村长点点头:“也只能先这样了。”他先前以为,赵昭棣敢盖这么大的院子,肯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。就银两这一块,铁定是不用愁的。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。不过这丫头有办法弄钱,他倒也不担心。第二日。一大早村长就带着来娣和盼娣去往木材店。赵昭棣和阿赖也要去锦城。家里只能让严梅帮忙照看,主要是照看姑母。今天是端午,赵昭棣交代严梅泡些糯米,等她回来包粽子。然后就和阿赖出门了,一刻也不耽搁。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去找燕窝的销路。路上依然遇上了搭车的人。今天车里没什么东西,赵昭棣也很大方的载了几个人。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哪里收燕窝。众人摇头。他们都是贫苦之人,那东西都只是听过,见都没见过,哪会知道哪里收。其中一小伙子说:“听闻那东西要海边才会产,那就一定会走水路,要不,你去码头看一看?”锦城外围有一条横跨大半个苍国的江,蘅芜江。是一条巨大的水运线。赵昭棣觉得可行,就问路怎么走。那小伙子说:“我刚好要去码头,我带你去。”锦城的码头只有一个,由官府统一管理。在交谈中得知,小伙名叫邱水,十八岁了。还没娶亲。是去码头做工的。主要就是货物靠岸的时候,帮人搬运。赚的是辛苦钱。燕窝这个词,他也是在搬运的过程,听人提起过。这东西金贵,得轻拿轻放,磕了碰了谁都赔不起。进城的时候依然需要查路引,赵昭棣一点不慌,准备再把百味楼搬出来一次。这么好使,干嘛不使。且她也是实实在在给百味楼送了菜的,也不算骗人。可赵昭棣没想到,队伍排到他们的时候,她准备好好的理由还没说出口呢,就被放行行了。上一回,那官兵过后想想还是觉得自作主张不妥,在这个节骨眼,可别出什么茬子。就朝他的顶头上司汇报了事情的原委。他们校尉和百味楼的江大海也算熟识,立马就派人去问了,问到却有此事,才放下心来。赵昭棣不知道,若她那日没有去百味楼卖菜,可就犯了欺瞒的罪过,今日可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。马车跟着邱水来到了码头。清晨的码头人并不算多。邱水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,说要给车钱。赵昭棣拒绝了:“前面几人我都不收车钱,现在收你的你觉得合适吗?”邱水摸摸头,有些不好意思的道:“那谢谢了。”然后转身走了。赵昭棣感叹:“好一个青涩小伙,朝气蓬勃的。”后脑勺好像痒痒的,赵昭棣转头就对上了阿赖幽怨的目光。她连忙宽慰:“当然了,没你好。”阿赖这才收回幽怨的视线。邱水刚走出去没几步,就有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走过来揽住他,神神秘秘嗯道:“你小子今天来得挺早的,跟我来,有大单子。”“什么大单子?”邱水好奇的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