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君容走后,他身上毒素全靠丹川压制,他的性命危在旦夕,而丹川不知为何格外暴躁,分明不必以交欢的方式替他续命,却在床上肆意妄为,给的魔气越多,他所受折磨就越重。
他根本不在意丹川的所作所为,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理清。
无论昭明的死背后有多少隐情,起码有一点是真——孟玉绝不简单。
昭明记忆中所见邪书禁咒并非杜撰,他如何被下咒导致临死尸变,又如何让念忧染毒,一时都无法查清,连慕君容都能瞒过,实在手段高超。
而无相门众人并未像预谋好的那样来杀他,这倒并不让人意外。
孟玉这样大费周章,原因很简单,他杀不了念忧,也不敢轻举妄动,唯一的机会是让念忧自投罗网。
念忧倒真的想和孟玉见一面,问一问孟玉,无相峰上五年朝夕相处,他究竟把昭明、把门中无数待他真心的弟子当做了什么?
昭明的死压在心头,焚炉禁咒、奇毒还有丹川的欲火一齐折磨着他,身体和心神出离脆弱,他常觉高烧不褪,开始频繁做梦。
梦中一片血色,旌旗飘荡,剑戟零落,战火纷飞死尸如山,本该有千军万马的地方,却只立着一个卸甲少年,寒风之中他像在等人,等了一个又一个百年,等到忘了自己是谁,忘了自己在等谁,只知道要等下去,一直等下去……
那个身影隔着生死映在眼中,仍如往日一样让他牵挂不已,难能割舍,以致他在梦中出声呼唤。
“离……离暗……”
可梦中的人不会听见,听见的只有枕边人。
他醒来时正双腿大张,被丹川肏干得浑身战栗,分辨不出身上的痛楚来自哪里了。
天亮时,归避天的人来了。
若凡人与仙人的差距有天地之遥,那仙门弟子与归避天门徒的差距,便有那距离的一半了。
那二人称是半仙都不过分,特意来此,却只是替慕君容传话的。
他所中之毒虽无解法,却已查清了来路,可以确认出自国师一派。
念忧听得皱了眉,他相信慕君容的手下不会出错,可这个答案却太过离奇,毕竟孟玉当年之所以逃离京城,就是为了躲避国师的追捕,他所用之毒怎会与国师有关?
虽然觉得奇怪,但他并没有追问,只感慨道:“我与那位痴迷长生的国师倒有些渊源。”
结界外的苍阳自然也听到了这话,当即望了过来。
阙阴山上万天妖都被当成国师炼丹的药引杀了,他当然明白苍阳会如何想,却无意解释自己所说的“渊源”究竟指什么。
归避天的人还说:“府主有要事在身,不便亲来,但有几件小事交待了我等办。”
其中一人将结界撤去,另一人则下了道仙术在念忧身上,这术法对他毫无威胁,只是种印记,能掌握他的行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