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孩童们也全都似懂非懂地听着,但是他们都非常认真,正襟危坐。此时方孝儒听了这话,简直是有些绷不住了,这到底是什么狂妄之论?竟然也敢在这里说。自古以来能够被称得上圣人的,无非也就是孔孟和朱圣人而已。每一个孩童都立个当圣人的志向,就像是你一个普通的老百姓,每天嚷嚷着想当皇帝,这如果往大了说,可就是杀头的罪过。天底下造反之人可是多了去了,但是成功的寥寥无几,又有几个人能通过造反成了洪武皇帝呢。所以姚广孝这样说,实则就是害了那些孩子们,这种歪理邪说是绝对不能继续下去的,他必须马上制止。不过,这老和尚说的这些歪理,很多地方是由孔孟的学说中分离出来的。方孝儒一边想着,一边走进学堂之中,对着这个所谓的道衍大师抱拳拱手,说道。“在下叫做方招财,是少东家新聘请的教书先生。”姚广笑点点头,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,然后便说:“既然方先生来了,我便可以告辞了,今天便去向少东家辞行。”方孝儒却是一愣,这家伙刚刚说完了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就想开溜,这可不行。这些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,自己就得让他怎么收回去,不然真的会害了这些孩子们。想到这里,他马上就拦住了姚广孝去路,说道。“大师,刚才在这里说了许多的悖逆之言,如果就这么走了,恐怕不太合适吧,要走,您也得把这些话解释清楚了再说。”听了方孝孺的话,姚广孝根本就没有回头又是大踏步的离去。这个举动就有点不给面子了,方孝儒看着姚广孝的背影,就有点不能忍了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难道还是不屑于和自己说话,还是觉得自己这个新来的教书先生,不配和他这位大师说话。方孝儒真是不能再忍,他直接跳到了前面,在正前方挡住了姚广孝的去路,非得要这位大师给个说法才行。见到这个年轻人如此的执着,姚广孝也没有办法,只是苦笑着说道。“我对儒学的理解,其实也就是在解读朱涛心学,而你却一直抱定程朱理学的观点,所以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,说的多了之后,其实不是对牛弹琴,也是鸡同鸭讲。”方孝儒见姚广孝这样油盐不进,便有意不再给他面子,直接怼道。“大师,您无论是学什么都成,但是这里的孩子们却不能这么教,一旦他们走错了路子。以后可改不过来了,大师所说的心学未必是异端学说,但是程朱理学却是世间真理,无可改变。”姚广孝本来不想废话了,听了这话,却转身问道:“那你说说看,你所谓的真理到底是什么?”方孝孺愣了,这个和尚莫不是个傻子吧,怎么什么都不懂还就敢这么问。“圣人之说就是真理,换言之,就是孔子、孟子等圣贤留下的学说,就是亘古不变之理,万年都难以更易的。”姚广孝却么有纠缠这个问题,直接问出了下一个问题:“那么圣人之言,又是谁人所教所授的?”这下子方孝孺也懵逼了,这个问题有点刁钻,总不说算圣人天生就是圣人,或者圣人他爸就是圣人,这都是遗传的吧。“圣人之学,自然是上天授予的,所以我们必须信服,也必须遵循,这个道理你们僧人是不懂的,就不要多说什么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