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的事儿你们都听见看见了。如今知道内情儿的也就这么几个人,如若日后府里有了什么闲言碎语的,是谁放出去的风儿查起来也容易!——该怎么做你们心里该有个数儿!”
“是,主子(福晋)放心!”
“最后一点,最最要紧!现在在场的这几个人在服下预防药之前都不许离开小楼,也尽量不要同外面的人接触。”话音刚落就听到孩子们的婴儿房里传来哭闹声,铃铛忙要去看,被我厉声喝住:
“铃铛!!我刚说完的话,你怎么就不往心里去?!那儿有奶妈照应着,你给我老实的在这儿待着!哪儿都不许去!”
铃铛委屈的嘟着嘴道了声是。
现在我们几个人都接触过阿斯哈,而他之所以方才作了那么多防护工作的来回话儿,定是怕他前几日接触过那个喜心斋的丫头,万一
不能让这个万一发生!千万不能把病气传出去。
等事情乱定,天儿也破晓了。我们几人每个都喝了两碗预防药,刚放下药碗子铃铛就要往外跑。
“哎哎!你这又是要去做什么?!”
“主子,奴婢都喝了药了!”
“我问你要去哪儿。”
“奴婢去给王爷和主子烧洗脸水。折腾了半宿了,天儿都亮了!主子擦把脸,清清神!”
“嗯,出去时别忘了同管家一般带上块布巾子。还有,如无必要,不要随意同其他人说话!”
“啊??!!主子~~~”
“照做就是了!刚吃了药,药效哪里就有那么快的!”
小丫头听话的蒙了布巾出去了。
转头看看多铎,从知道心树见喜他表情就没变过!坐在那里木呆呆的,不说话。像是有太多的东西弄不清楚,有太多的事情没想明白。哎——
来到他面前,他抬头看我!我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平视,伸手去握他的手~~~~
“真凉!!——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,更不知道她能不能闯过去。但是,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好起来——无论发生了什么,我总和你在一起就是了!”他苦涩的笑笑,仍旧什么都不说。
那天,他根本不可能去给多尔衮送行。两日后,心树也终是没能挺过来。
史书上一句“多铎以避痘为辞,未与送行。皇太极闻后恼怒异常。”轻描淡写短短一句,记录了一个事件,却抹灭了这个事件中的其余很多人——一个年轻的女人死了,一个爱过她的男人也跟丢了魂儿似的,痴傻了好几日!她用这样的方式,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;他用这样的方式,纪念这段情感!!
那几日我老在书房待着,让卓子伺候他。夜里仍旧伺候他脱衣(这是答应过他的,在他出征前)然后,躺在他怀里,什么也不说,安然入梦。
数日后的一晚,我正给他解扣子,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。抽了几下,他就是不放。抬起头看他,见他双目灼灼的盯着我瞧,仿佛要把我刻在自己的眼睛里,存进记忆中,带着走天涯。永远伴他身侧,不离不弃。